母校戴德:母校新泽中学的那些人和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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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日情怀总是痴

母校新泽中学的那些人和事

文 | 戴德

近日，土著民开展以“母校”为主题的征文活动，网友们反响强烈，纷纷参与。拜读多篇，大抵情真意切，堆金铺玉，于我心有戚戚焉。故性虽疏懒，也勉力捉笔，来怀念下我初中三年就读的新泽中学。

1985年，没有乡镇还是公社，我家辖属于新泽公社。九月，小升初的我没有选择附近的麦园学校，而是来到了离家8公里外的新泽中学就读。其时，许多乡下中学都是利用当地较大的祠堂来办学的。新泽中学也不例外，就办在土畲村的新泽李氏宗祠内。

新泽李氏宗祠（李希特摄于1983年）

祠堂很大，我依稀记得正门是一面很长很高的青砖墙，墙上砌着好几个山字形墙垛，墙面写了一些宣传语录，加以白涂青瓦，飞檐翘角，气势甚是古朴恢宏。大门的地坊很高，进去是一个宽大的天井，对面是宽大的厅堂，我们62班的教室，就在厅堂后面。整个建筑如一个大四合院，两层，厅堂对着大门的上面是戏台，二楼全是铺着木板的宿舍。从戏台两侧顺木梯登楼，踩着木地板嘎吱嘎吱响，按说西施的响蹀廊亦不过如此吧。依然记得我们住楼下厅堂西边的宿舍，楼上是女生，有次晚自习后发生“战斗”，男生在楼下拿竹竿顶楼上的地板，女生则在楼上拿盆子桶子往下倒水，终因地利不占，以女生方获胜告罢。

祠堂的后面是新修的三层红砖教学楼，虽然粗糙，在那时看来，条件还很是优越。操坪很大，纯天然红土地的，立了两个篮球架。逢晴日，沙场点兵，做操跑步，便是甚嚣尘上，一派热闹景象。

我初一初二的班主任朱振华老师，长得白净秀气，为人和气，待我也很不错。那时他夫人利用校内住所开了一个小商店，我们常去买点小东西。他的三个女娃儿小的还在襁褓，大的则在地上耍灰。初三的班主任是贺清河老师，带副眼镜，头发天然卷，又喜欢照相（当时很洋气），很帅。他是数学老师，我代数很好而几何不行，记得他专门给我一本厚厚的习题集让我抄完，但此壶不开，收效甚微。

印象深的老师还有几个：初一英语李启鹏老师，为人疏放，胆大心大，常安排我给同学们改卷；初二的物理老师贺耀书，嗜酒，每餐必饮，经常是一口酒气走上讲台，潇潇洒洒教授完毕；初三化学老师朱玲梧对我很好，可我总是忍不住在化学课上趋眼闭（睡觉），往往他把我叫起来，不到几分钟又趴桌上睡着了，惭愧。当然，内心最欢喜印象最深刻的还是“厉火麻子”肖俊祥老师，此师当时铁板脸一块，不苟言笑，学生们很是畏惧，然其学识水平，冷峻风度又令人不得不爱之敬之。记得初二某堂课上，肖师提问，先叫一个同学回答，不满意，批之曰“放屁！”又叫一个同学回答，也不满意，批之曰“放臭屁！”最后叫身为班长的我回答，我期期艾艾，彼更不满意，批评道：“你放的屁更臭！”满堂哄笑之下，我之窘态，可想而知……此语此境，永世难忘；而后每当读魏晋人物，想古人风致，我三复斯言，真正是会心不远啊。

曾经有段时间，我住在世交同学晓峰家，他家就在校旁，与其兄玉峰都与我同班。诨号猴哥的他，聪敏调皮是出了名的。我们放学后常在学校周边的田地里游戏，年长厚道的玉峰兄自然成了我俩欺负的对象。初二我与猴哥及一个县城转来的外号青萝卜的同学号称三驾马车，下课后常常捉弄其他同学，吵得天翻地覆。只有一个例外，那就是刻苦用功的奇成同学，他帅气又懂事，志存高远，每每课后还是端坐在凳子上看书学习，凛然不可犯。当然，后来他也成了我们中的佼佼者，曾号称一中学霸，考取名校。初三的时候，班主任从原校带来几个邻村的重读生，我跟着骑单车读通学，更加好耍，也学会逃课了。那时，个别同学开始情窦初开，有朦胧的男女之爱了。记得88年的春天，余杭同学在和我并辔回家的途中，谈起人生打算，说他有三大理想：一是买个收录机，二是买辆“狗公子”（当时的嘉陵摩托车），三是要娶秋香为妻。秋香者，美女同学也。如今时过几30年，余杭同学的前两个愿望早已实现，而第三大理想，看来是只能成为永远的愿想了。

要说同窗名人呢，还有一位——卫国，当时打得一手好篮球，骑得一手好单车！学校外面有条小河，河上有条搭板桥，河那边的学生上学放学就要从桥上过。往往放学的时候，卫国兄就骑着单车在桥上隳突奔驰，炫耀技巧，如港片所谓古惑仔样。清江一曲柳千条，这也成了我们同学后来经常谈及的一个经典镜头。

那时的学校，欢快而又紧张，朴素而又有趣。农村孩子，父母们基本为着生计而奔波，生活学习除了老师靠自己管。当然，农村的天地是广阔的，自由自在好耍不过。因此，无论是破兮兮的教室里老师简单的讲授，还是灰扑扑的操场上同学们欢快的追逐；无论是开餐时争先恐后往“甑子”（蒸饭器）旁寻找自己的“把碗”，还是熄灯后寝室里窃窃私语被老师查岗时缩进被窝的忐忑心情；无论是教师披一块“撼”一块校长扎脚捋手的清苦生涯，还是校外一条小河清到底千亩稻花香袭人的自然美景，都已成了我心深处拥有的一份珍贵记忆。

因资质鲁钝，好玩厌学，初中毕业后我仅读了个中专就回到县里工作。倏忽中年，功名未有，事业眇微，但喜心宽身健，衣食粗备而已。于母校，于老师，虽心中时常念想，而大率相忘于江湖。间或也到学校旁瞧一眼，到学校里穿一路。如今的新泽中学，古老的祠堂壁已日见缩小，尤觉破败；后面的教学楼仍是那时所建，无多改观；新泽河的水再没得那时清秀；校内师生俱有，雏凤后浪固然可喜，料也应大不如前有味矣。

本图片由作者提供

前贤有言：“黄尘清水三山下，变更千年如走马。”人事之盛衰，海田之嬗变，固所知也。而百年世间，终归有命，三宿桑下，安得无情？怀念母校，怀念老师，怀念童鞋，怀念那段青葱岁月。想来故里天涯，春风吹过之处，我之良师益友，应是一夜乡心处处同吧！

文字：戴德，双峰县环保局干部，足球界元老，雅好诗文，系双峰县诗词协会理事。

配图：谢娴能，爱好旅行、摄影、文学，从事教育工作十余载，常以悲观之心境过乐观之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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